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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對話|心智觀察所、斯蒂芬·威特:出口控制和關稅是黃仁勛的最大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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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當AI革新的浪潮重塑全球科技地圖,一顆名為“英偉達”的芯片正悄然驅動著這場革新的齒輪。 《黃仁勛:英偉達之芯》作者斯蒂芬·威特(Stephen Witt)前不久與心智觀察所做了一次深度對話,以列傳作家的深度視角,揭開了黃仁勛從硅谷邊際移民到“AI教父”的傳奇逆襲。
【對話/觀察者網(wǎng) 心智觀察所】
心智觀察所:先從您這本書的前語開端談起。前語部分有一句話或許會引發(fā)讀者考慮。黃仁勛說“他會一向把自己當成美國移民的一部分,從內心深處來講,他永久是個我國人”,怎樣解讀這種自我認同?
斯蒂芬·威特:當他對我說這些話時我很驚奇,其時說話的地址是在丹尼餐廳(注:黃仁勛少年年代曾在此餐廳擔任洗碗工,1993年,黃仁勛和其他兩位開創(chuàng)人在丹尼餐廳創(chuàng)辦了英偉達)。黃仁勛是華裔,但他其實不是徹底地道的我國人。我以為假設他現(xiàn)在搬到我國大陸,或許搬到臺北,他就不會那么習慣。說實話,從某些方面來看他現(xiàn)已很美國化了,比方他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現(xiàn)已在美國生活了50年,并且他有一種從局外人視角看問題的素質。
黃仁勛在丹尼餐廳,職業(yè)生涯起步于“洗碗工”@SVBJ
他的人生中,對個人性情的養(yǎng)成閱歷始于10歲時進入肯塔基州的寄宿校園,并具有了一種“超實踐”的體會,就像我在書中所描繪的——忽然來到一個異國他鄉(xiāng)的寄宿校園里。這的確讓他信賴自己總是能從局外人的視點看問題。對他的自我認同,我是這么了解的。
英偉達這家公司當然有著十分美國化的特征,這是一家能讓職工舉動敏捷的公司,他們喜愛打破規(guī)矩,喜愛直面危險,當然也有一些十分我國化的面向,比方職工的職業(yè)道德、對作業(yè)辦法的期望和安排結構等等。
黃仁勛這個人一向專心于實行個人責任,他之前在各種考試中總是能獲得完美的成果,拿到完美的分數(shù),但也不怕打破規(guī)矩。
或許我國人的特點是在校園里是一名優(yōu)異的學生,成果優(yōu)異并且十分極力,美國特征則是舉動敏捷并打破常規(guī)?,F(xiàn)在黃仁勛一同具有中美文明這兩樣質量,我以為這難能可貴。
心智觀察所:你還說到,有時分感到和黃仁勛很難交流交流,這是由于黃仁勛自己的性情,仍是英偉達事務上的原因?
斯蒂芬·威特:首要仍是源于他的特性。黃仁勛很坦率,也十分敞開,他也十分巴望玩一些文娛和風趣的東西。所以他會惡作劇或許說一些插科打諢的搞笑作業(yè),僅僅為了堅持輕松文娛的氣氛,讓聚光燈持續(xù)照射他。所以他是一個風趣的采訪方針。
他不停地在深度考慮,許多時分沒有特別企圖傳達一些弦外之音的信息,你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么,我以為假設你是英偉達的高管,你往往無法估測他接下來要說什么。這便是為什么周圍的人或許會覺得他喜怒無常。
他在心境欠好時,包含在低谷期,在公司辦理水平上也是在線的。
心智觀察所:你以為他的思想辦法更像是個一線工程師,而非一個商人。
斯蒂芬·威特:是的。他的一位密友告訴我,黃仁勛是一名優(yōu)異的工程師,一名國際級的核算機科學家,他卻實踐上沒有任何商業(yè)學科布景。我不確定他之前是否上過哪怕一門商業(yè)課程,但他學得很快。我以為假設你是一名工程師,學習商業(yè)相對簡單;但反過來,假設你是一名商人,學習工程常識相對就困難多了。所以我以為黃仁勛的工程布景對他很有協(xié)助。
我以為他仍是一名建筑師、一名發(fā)明家、一名邏輯芯片工程師。作為英偉達的總舵手,他有必要有這樣的素質和DNA。他的這種特質乃至能夠追溯到他創(chuàng)建英偉達之前。
他總是拿手為最難纏、要求最嚴苛、最先進的客戶供給和出售產品。比方他會向某科技小團隊推銷“我怎樣才能為你造一臺電腦?這將大大行進你的出產力,讓你的作業(yè)功率行進1000倍”,他乃至會冒著賠錢的危險。
所以看起來他更像是一名工程師而不是商人,由于他對這些十分雜亂、困難的工程問題十分感興趣,他所尋求的這些工程問題不必定能在短期內掙錢或獲得報答。從長遠來看,這被證明是一個絕妙的、巨大的商業(yè)戰(zhàn)略。
但很長一段時刻以來,其實外界不少人都在質疑黃仁勛是否只專心于工程方面,而沒有重視客戶的事務需求。
心智觀察所:曩昔幾年英偉達施行了幾回適當成功的并購,后來看,這些并購對企業(yè)的開展有巨大的推進力。并購涉及到許多財政常識,他身邊需求一些懂財政運營的輔佐。
斯蒂芬·威特:英偉達CFO(首席財政官)Colette Kress的才能很強,黃仁勛和她堅持著十分好的交流。
黃的“秘傳心法”便是能用對方的專業(yè)言語和最優(yōu)異的核算機科學家、天文學家交流。英偉達能獲得今日的成果,都是他與國際領先的技能專家進行對話的成果。
心智觀察所:你在書中也說到了黃身邊的一些干將,比方尼科爾斯(John Nickolls)、普利姆(Curtis Priem)這樣的工程師,在英偉達的開展進程中都建功卓著。他們中的有些人現(xiàn)已脫離了。不過,黃仁勛是怎樣辨認和留住團隊中的優(yōu)異人才的?怎樣樹立一只高質量的研制團隊?
斯蒂芬·威特:這是個好問題。黃仁勛總是會列一份名冊,列出最有才調的工程師。當英偉達一開端搞3D圖形烘托技能時,他們在黃仁勛的辦公室的白板上列出了他們想要練習和招募的一切人——這些都是他們想要從其他3D圖形公司想挖的人。他們會壓服這些人加盟。
部分原因是黃仁勛自己魅力十足,優(yōu)異的工程師想要跟從他。例如Bill Dally,他曾是斯坦福大學核算機科學系的主任,斯坦福大學是國際領先的研討機構之一,他或許是國際上最負盛名的科學系圈子的人物。
本年的英偉達GTC大會上,Bill Dally(左)與Meta首席科學家楊立昆攀談
2009年他辭去了那個職位,前往英偉達作業(yè),其時英偉達的股價一瀉千里,而公司研制的一款顯卡看起來行將失利,可是Bill Dally依然挑選脫離斯坦福,前往英偉達作業(yè)。我其時想,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是什么促進他脫離學術圈,去這家看起來把你當家人相同的公司作業(yè)?而他其時僅僅覺得黃仁勛是一個天然生成的領導者,不管他去哪里,你都想跟從他。
Bill Dally也收到過許多其他公司的作業(yè)約請,包含英特爾。盡管其時英特爾比英偉達大100倍,但他回絕了英特爾,僅僅為了和黃仁勛在一同作業(yè)。
黃仁勛的志趣便是找到國際上最難的問題并霸占它,英特爾或許曾經會這樣做,但現(xiàn)在不行了。黃仁勛會去尋覓國際上最頂尖的學術核算機科學家,處理國際上最難的問題,然后為他們樹立一個體系。
假設你是一名發(fā)明家,就要成為走在最前沿的技能專家,這就跟國際上最巨大的轎車修理工想要在一級方程式賽車上作業(yè)的原因是相同的,總是想走在全球的最前沿。這便是這些人在英偉達作業(yè)的原因,這就英偉達能招引國際上最優(yōu)異的工程師的原因。
心智觀察所:黃仁勛有一套共同的辦理辦法,比方每天聽取三四十個人的直接報告,并且讓職工用郵件的辦法寫三件最重要的作業(yè)等等。為何這套辦理辦法很難被其它高科技公司仿制?
斯蒂芬·威特:很少有人能像黃仁勛那樣具有辦理信息流的才能。要直接辦理五六十個人,需求腦筋十分明晰、十分鎮(zhèn)定,而大多數(shù)人會感到困惑且無法擔任。我以為我做不到,我想說大多數(shù)人都做不到,他們沒有滿意的腦力。
英偉達的高管都十分優(yōu)異,他們中的許多人本能夠成為其他公司的優(yōu)異CEO。但由于和黃仁勛一同作業(yè),這讓他們在英偉達作業(yè)賺的錢比他們在其他公司當CEO賺的錢多。并且黃仁勛給予他們極大的信賴,他會給這些高管適當寬松的作業(yè)指示。他會說,放手去做這個,6個月后再報告。他信賴那個人會在沒有任何辦理、沒有任何監(jiān)督的狀況下完結任務。
他周圍的人都很棒,他徹底信賴他們會十分極力地供給要害產品和決議計劃,而不需求經常被監(jiān)督。我以為這種辦理辦法跟著AI技能會越來越遍及。
關于CEO自己來說,最困難的部分是怎樣預判公司的可見性,評價方針和指示有沒有有用履行等等,比方我怎樣知道它們是否被有用履行了?
我以為AI將使CEO們更清楚地了解下達的指令是否正在產生、速度有多快,這將使辦理團隊的作業(yè)變得更簡單,CEO會直接領導越來越多的人。
OpenAI總裁Sam Altman曾猜測,未來你將具有一家只要20名職工、營收卻到達1萬億美元的公司。所以未來的公司形狀便是CEO加上直屬職工,辦理數(shù)百萬個AI agent。在未來的那個AI真實發(fā)動的國際,這種辦理風格或許會更常見。
心智觀察所:英偉達的興起得益于全球化體系。全球化讓人才流動變得更暢通了。黃仁勛和AMD的總裁蘇姿豐便是美國移民的代表,可是現(xiàn)在特朗普執(zhí)政團隊預備逆全球化而動,并且有或許修正H-1B簽證方針,會對英偉達的全球人才招募產生什么影響?
斯蒂芬·威特:這對美國經濟,對整個硅谷來說都是壞消息。美國的競賽優(yōu)勢在于能夠從國際各地招募優(yōu)質工程師,他們來自印度、我國、日本和中東,一般他們都是各自校園最優(yōu)異的畢業(yè)生,這便是硅谷開展的源泉。你走進硅谷,會發(fā)現(xiàn)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來自美國海外。
所以假設要修正或中止原有的簽證方針,這對硅谷來說十分糟糕。相同,我以為關稅方針對美國經濟晦氣。全球買賣讓參與者都能獲利,而特朗普采納的一系列關稅方針,我能夠用愚笨這個詞描繪。
心智觀察所:你有沒有買英偉達的股票?
斯蒂芬·威特:這很風趣,我應該把這段閱歷這個寫進書里。早在2002年,我就買了一些英偉達的股票,其時他們仍是一家游戲顯卡公司,股票有一段時刻跌了,然后我就很懊喪,在2005年左右又漲了,我就在某個時分賣掉了,再也沒有買過。后來很長一段時刻,我都以為我的做法很正確,由于他們在2005年之后的很長時刻內都沒有再漲,再持有五六年也不會賺許多錢,英偉達股票大漲是后來的作業(yè)。
但我后來不再持有英偉達的股票了,我以為作為一名記者,有必要堅持滿意的客觀性。假設我重倉英偉達,把自己的經濟命運與英偉達掛鉤了,我賣出的書或許會更多,但現(xiàn)在我真的不需求持有股票就能從中獲益。我個人不了解多少股票常識,僅僅之前了解一些。
心智觀察所:可是假設你前幾年買入一些,現(xiàn)在的確賺翻了。許多持股的英偉達職工都成了百萬富翁。老板黃仁勛是否需求再有額定的鼓勵辦法,讓這些賦有的職工再去極力奮斗,堅持饑餓感?
斯蒂芬·威特:我不以為他有必要這么做。我和英偉達全球事務運營履行副總裁Jay Puri談過,他持有價值7億美元的英偉達股票,十分賦有。他看起來不需求作業(yè),但他對我說“我不能辭去職務,我正在為有史以來最重要的技能作業(yè)?!彼炎鳂I(yè)當成了生命價值,以為在做的作業(yè)是能改動整個人類社會的,國際上最重要的東西,假設不持續(xù)作業(yè),就會失掉許多時機。
所以,即便他們有這么多錢,他們的意圖仍是要推進、持續(xù)構建這類體系,走在技能的最前沿。我不以為有些人由于變得財富自在就要預備退休——在大多數(shù)狀況下人們會這么做。英偉達供給了一個千載一時的作業(yè)時機:出產機器人、轎車軟件以及各種很帥的AI產品。
心智觀察所:現(xiàn)在的英偉達現(xiàn)已不是本來那個游戲顯卡公司了,開端進入到一些生物醫(yī)學范疇,比方為制藥做仿真軟件。未來英偉達的上限是什么?開展?jié)摿€有多大?
斯蒂芬·威特:這也是個好問題,英偉達開發(fā)了最前沿的軟件包大概有300多個,黃仁勛稱這些“軟件包”是他的瑰寶。其間包含藥物研制、醫(yī)學確診、醫(yī)學成像、動畫、游戲、物理、量子核算等等。
他們的戰(zhàn)略好像是不能錯失任何前沿的科技,就像他們不能錯失AI浪潮相同。因而,他們有必要一直站在最嚴苛的技能和科學核算體系的最前沿。
假設黃仁勛沒有為最先進的研討小組制作一臺最先進的核算機,他會感到不安和焦慮。他憂慮他人會制作它,自己被趕超了,所以他有必要站在最前沿,比方藥物研制和量子物理,他還十分嚴厲地以為下一個數(shù)萬億美元的商場或許來自機器人技能。
黃仁勛在機器人技能方面十分有天分,投入了許多資金,藥物發(fā)現(xiàn)和醫(yī)學科學對他來說或許是另一件大事。他底子上會想到一些范疇。
英偉達和黃仁勛的“秘傳心法”便是能和各個范疇的科學家、國際級研討人員用他們的言語攀談。
心智觀察所:談到量子核算和機器人,你有沒有參與本年英偉達GTC大會?或許有沒有什么風趣的發(fā)現(xiàn)?
斯蒂芬·威特:我傳聞他在GTC大會上有點不太高興。上一年我去看了他的GTC現(xiàn)場秀,適當令人激動,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現(xiàn)場秀之一。
但讓咱們談談你方才說到的那兩件事,機器人和量子核算。英偉達正在聯(lián)合特斯拉為機器人打造Omniverse渠道,公司為此投入了許多資金。底子上,這是一個機器人的數(shù)字仿真仿照體系,黃仁勛與幾位學者協(xié)作編制了一份問題清單,內容包含你以為機器人將來會做什么,期望從中能有什么獲益等等。
英偉達的Omniverse渠道
人們最期望機器人做的首要任務便是洗碗,以及清掃澡堂、洗馬桶,諸如此類。咱們能夠讓機器人在實踐國際中洗一百萬個碗,就需求在虛擬環(huán)境中練習它們怎樣操作洗碗。
黃仁勛他想要做的是創(chuàng)建一個十分傳神的、能仿照實踐的數(shù)字仿照,在數(shù)字國際里,假設機器人打碎了一百萬個乃至十億個盤子,誰會在乎呢?它們都是虛擬的。
然后慢慢地,假設仿照與物理的傳神度滿意挨近,機器人就會學會洗碗。
當你完結后,你能夠從電腦中下載并且布置到實踐國際的機器人中,經過這種辦法,黃仁勛以為這就能夠讓自己處在機器人革新的中心,這是個1萬億美元的商場,這是英偉達的嚴重行動。打造一個機器人練習渠道。
當然,在大規(guī)模量產機器人范疇,科學家們遇到了許多費事,這是一個相對令人絕望的范疇。
本年早些時分,黃仁勛實踐上對量子核算宣布了一些負面議論。他說量子核算這是一項需求15到30年才會變得“十分有用”的技能。然后,客戶的強烈抗議隨之而來。所以我以為他在GTC大會上是在企圖抱歉。他其時說:“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或許比量子核算的觸達性比我幻想的還要近。我會在英偉達的的量子核算渠道上為你們樹立場景,請運用它?!?/span>
黃仁勛不想讓哪怕一個科學范疇的前沿專利從他手中溜走,假設有一個科學范疇沒有接入英偉達渠道,他就會十分焦慮。
心智觀察所:英偉達在數(shù)據(jù)中心范疇的確做了許多革新性的立異。但跟著GPU集群的大型化,數(shù)據(jù)中心的能耗變得越來越是個問題,外界也特別關懷英偉達怎樣處理能耗窘境。
斯蒂芬·威特:英偉達好像不太介意這個問題。我的意思是,從某種含義上說,這首要是客戶的問題,不是他們的問題,英偉達其實期望芯片更節(jié)能。并且在某種程度上,芯片比以往任何時分都更重視功耗。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對芯片的量要求太多,比以往任何時分都多。
人們頻頻運用AI大言語模型、比方ChatGPT或DeepSeek等,他們會提出許多雜亂的懇求,他們要求生成圖畫、寫學期論文、做規(guī)劃,然后科學家和企業(yè)對人工智能的要求也變得十分雜亂。因而當算力管道將其帶到數(shù)據(jù)中心,涉及到練習和推理方面的需求,能耗就會很大了。
耗能太張狂了。ChatGPT剛剛推出新版本時,一天就新增了100萬用戶,所以這對電力會有驚人的需求?,F(xiàn)在英偉達一向在行進能耗功率,這并不是說芯片功率不高,僅僅對它們的要求比以往任何時分都高得多。
我不知道未來處理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是制作更多的核電站嗎?我想或許便是這樣,燃燒煤或石油對環(huán)境沒有優(yōu)點。核能也很貴重,也有一些缺陷,但我以為這是現(xiàn)在最好的處理方案。在美國咱們正在制作一些核電站。我想在我國也是這樣,在怎樣滿意人們對能耗不斷添加的需求的問題上,未來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或許暫時還沒人知道。
心智觀察所:英偉達的強勢興起和全球AI熱潮相關很大。你在書中說到,談及AI與人類命運,你和黃仁勛有過一番劇烈的很不愉快的說話,他說“你找錯了采訪的人,或許你應該找馬斯克”,背面還有什么細節(jié)?
斯蒂芬·威特:我其時的確想和他討論一下這個問題?,F(xiàn)在全球的出生率都在大幅下降。不管在我國仍是美國,咱們生的孩子越來越少。與此一同,咱們具有越來越強壯的核算機體系,它們好像能夠做任何咱們能做的作業(yè)。那么人類的未來會怎樣?假設未來咱們人類變成了少量,這意味著什么?假設機器人和電腦真的能夠替代咱們,做任何咱們想做的作業(yè),咱們的人物又是什么?
但黃仁勛底子不想談這個,他是一個十分務實的人,他不喜愛妄測未來。他一同也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喜愛問一些關于未來會產生什么的敞開式問題。但他真的不喜愛這些AI與人類命運的問題,我依然以為這是一個重要的議題。說實話,我對此也不知道答案。
我十分重視國際象棋,國際象棋是一個風趣的比方,由于人工智能在下棋方面早已逾越人類,一切的相關研討都將由核算機完結。但盡管如此,國際象棋依然很受歡迎。實際上,自從它有點“過期”以來,它的受歡迎程度反而添加了,我的手機下棋,比幾乎一切在世的棋手都要超卓。
但人們依然喜愛看人類下棋?;蛟S對作家來說也是如此。我以為很快人工智能就能比我更好地交給或編撰手稿,但或許未來讀者會樂意真實閱覽我的著作,盡管我的著作乃至或許比電腦生成的還要差,就像我喜愛在線觀看棋手對弈,他們的棋術的確不如電腦。但在某種程度上,比起看兩臺電腦對弈,我仍是更喜愛看人類對弈。
AI年代,實踐國際中的存在感的價值其實是在提高的,或許說,咱們具有一個標志性的、共同的朋友的那種價值在提高,電腦能夠仿照成為咱們的朋友,堅持原創(chuàng)性或呈現(xiàn)出某種人性化面孔的才能很重要。
心智觀察所:你覺得馬斯克是議論這個論題的適宜人選嗎?
斯蒂芬·威特:馬斯克現(xiàn)已在人類登陸火星的問題上議論了許多。咱們需求記住,馬斯克當年創(chuàng)建OpenAI的時分,實踐上是帶有一種“紅色警戒”的心態(tài)——它建立的初衷是以為人工智能體系會接收人類,乃至或許對人類形成損傷。
時過境遷,我注意到現(xiàn)在在硅谷議論這個問題現(xiàn)已不那么時尚了,或許是由于現(xiàn)在涉及到太多的銅臭,但這依然是一個巨大的危險。我以為沒有人讓這個問題得到滿意的答復,這個問題也不會消失。我不知道馬斯克會怎樣答復我,他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心智觀察所:馬斯克也很重視人口出生率。
斯蒂芬·威特:全球人口出生率下降得適當可怕,美國和亞洲都是這樣,現(xiàn)在正處于未來將失掉一半以上人口的軌道上。美國從歷史上看,能夠堅持相對較高的出生率,是由于咱們接收了許多移民,但這種狀況正在開端改動。
心智觀察所:這個問題有關出口控制。英偉達盡管開發(fā)了一些合規(guī)的、面向我國大陸商場的GPU類型,可是我國本鄉(xiāng)的GPU廠商也在發(fā)力,現(xiàn)在在AI練習和推理上獲得了不小的行進,這對英偉達未來的成績影響有多大?
斯蒂芬·威特:我以為這是黃仁勛最大的憂慮。在國際其他當?shù)兀蠖鄶?shù)芯片公司都無法和英偉達的最新產品競賽。但英偉達被制止在我國出售其最新的產品,這為我國企業(yè)發(fā)明了一種特別的競賽規(guī)矩,使他們能夠與英偉達競賽,并到達英偉達的水平。對我國來說,困難的部分在于打破光刻技能,這或許是現(xiàn)在最大的瓶頸。
英偉達做的許多作業(yè)是與國際上最巨大的科學家進行交流。不過,我以為我國也能夠做到這一點。所以我以為黃仁勛最大的危險,以及他以為的對英偉達最大的要挾便是來自我國的競賽對手。在我看來,這是很有或許的。
我去過我國相對殷實的的某些地區(qū),親眼所見之后,幾乎不敢信賴我國的科技現(xiàn)已居然如此先進,體系運作如此杰出。機器人、地鐵、高鐵……一切這些令人難以置信的技能,其間一些咱們美國現(xiàn)在都還沒有研討出來。所以,我國社會開展和行進的速度對我來說幾乎難以置信。
心智觀察所:英偉達不得不應對一些地緣政治問題,他們的揭露聲明一向說會極力恪守出口控制規(guī)則。你在和黃仁勛攀談的時分,有沒有感覺到他對一些深層政治問題的憂慮?
斯蒂芬·威特:他想把芯片賣到我國,不只由于這樣能掙錢,更重要的是,這會讓我國潛在的競賽對手更難呈現(xiàn)。他憂慮我國有人會開宣布更快、性價比更高的芯片體系。黃仁勛一向說DeepSeek的興起對英偉達來說是個好消息,他在最近的GTC大會上也談到了這一點。
實際上,DeepSeek的確為他的產品發(fā)明了巨大的需求。假設DeepSeek是一家做硬件的競賽對手,對他來說可就不是什么功德了。并且,假設你不能把最前沿的芯片賣到我國,就會給競賽對手的呈現(xiàn)發(fā)明空間。
2024年1月,黃仁勛現(xiàn)身上海辦公室新年年會現(xiàn)場
要知道,黃仁勛并不是一個政治人物。他從未進行過政治捐款,也沒有去特朗普的海湖莊園(編者注:黃仁勛在本次對話之后,為H20的對華出售問題去海湖莊園訪問了特朗普),沒有參與他的就職典禮。據(jù)我所知,他從未提出過什么政治觀念。
但他的公司現(xiàn)已開展得如此巨大,在工業(yè)圈內如此重要,以至于他現(xiàn)在現(xiàn)已能夠做到逼迫他人承受和協(xié)同某些作業(yè),但黃仁勛說將永久恪守法律規(guī)則。當然,我知道他以為這些出口約束很愚笨。
心智觀察所:DeepSeek也從英偉達的產品架構中得到了一些創(chuàng)意。
斯蒂芬·威特:DeepSeek是做量化買賣發(fā)家的,他們的創(chuàng)意很或許來自美國對沖基金大佬James Simons,我覺得這很有意思,他們現(xiàn)在的確成果特別。
黃仁勛的觀念是DeepSeek的火爆只會讓人們對AI提出更高的要求。所以,當咱們下降AI的練習本錢時,需求反而會添加。這便是英偉達的核心理念,回過頭來看,他們一向在尋覓那些“需求無限”的使用。比方3D圖形烘托,不管咱們烘托得有多好,客戶總是想要更好的烘托作用。需求是無限的,不管咱們做得有多好,玩家總是想要更好的。
黃仁勛以為,不管咱們把核算機做得多么智能,人們都會不斷向它提出越來越雜亂的需求。這將給服務于它的推理體系帶來巨大的需求和壓力。所以他們會用ChatGPT或DeepSeek來輸入越來越雜亂的查詢,這將發(fā)明對算力越來越大的需求,出售算力便是英偉達要干的活了。
假設說黃仁勛覺得DeepSeek要挾到了英偉達,這便是對他徹底誤解了,對他晦氣的其實是出口控制,是關稅。
心智觀察所:黃仁勛一向說英偉達其實是一家軟件公司,CUDA的護城河位置看起來很安定。
斯蒂芬·威特:他們具有國際一流的硬件設計師。英偉達的人告訴我,“AMD他們也能制造出相同好的芯片,和咱們相同。”
但芯片硬件之外還有編譯器和軟件開發(fā)工具包,英偉達在這些范疇獲得了許多的根底核算機科學立異,黃仁勛將其稱為“我的寶物”。那些面向科學家和開發(fā)者的東西,以及核算倉庫中算力工程師實踐交互的部分,是他以為最難仿制的東西——這便是他以為自己比其他人具有競賽優(yōu)勢的當?shù)亍?/span>
心智觀察所:為了完結這本書,你采訪了數(shù)百人。你有什么十分特別的辦法來核實實際,得到了哪些風趣的反應?
斯蒂芬·威特:為什么要必定延聘實際核查員來核實書中的實際?這方面我有很強的獨立性,我很斗膽,我會直接打電話給相關人士:“嘿,你想跟我聊什么?”我沒有什么其它雜亂的戰(zhàn)略。
我的意思是,一般我會想個理由讓他們想跟我聊,或許想個辦法讓他們早點跟我聯(lián)絡。這種辦法并不是什么前鋒派頭,許多人也都回絕和我交流。所以,假設我跟200個人聊過,這意味著我企圖聯(lián)絡過400個人,但其間一半人沒有回復,但我喜愛廣撒網(wǎng)。經過和他人談天,我就現(xiàn)已把握自己所需的一切作業(yè)。
在某種程度上,我期望我能花更多時刻完結這本書,我寫這本書的進程很快,并且出書也很快,由于需求考慮商場和讀者。但說實話,我期望我能花10年來寫?,F(xiàn)在我覺得我僅僅觸及了問題的皮裘,我很想回去從頭開端,以一種徹底不同的辦法重寫這本書。整個故事如此重要又如此引人入勝。
心智觀察所:從狹小的丹尼餐廳,到全球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一路走來的確有太多的亮點。假設你再次遇到黃仁勛,還會問他什么問題?
斯蒂芬·威特:問他關于特朗普和其他一切作業(yè)的問題。比方更多關于他的家庭動態(tài),關于他在我國臺灣的韶光,以及他回到我國臺灣的閱歷等等。比方我很想知道他具有“雙重國籍”意味著什么,具有我國和美國“血緣”是什么感覺?我還想采訪他的妻子、女兒和兒子。所以假設我有時機的話,我會極力爭奪。
心智觀察所:你書里也說到,從年紀上說,他們夫妻成婚是比較早的。
斯蒂芬·威特:是的,他很愛他的妻子。一般來說,這關于硅谷的商界精英CEO來說特別不常見,比方,杰夫·貝佐斯離婚了,馬斯克更不用說了,和多個女性羈絆在一同。但這不是黃仁勛的風格,他還和他的妻子長相廝守。
心智觀察所:最終一個問題,假設你能給讀者一個十分有壓服力的理由來購買你的書,那么這個理由是什么呢?
斯蒂芬·威特:這有關一個劃年代含義的科技故事,人工智能范式貫穿其間,AI是一場革新,黃仁勛讓它成為了實踐。假設沒有黃仁勛,咱們的AI技能將會落后10年。他是那個把咱們帶入未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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